【翟墨的故事-10】太平洋上桃花源和告别仙女再扬帆
发布日期:2016-07-06 17:08


六、南太平洋上的桃花源

和安琪分手之后,翟墨在奥克兰驾8米帆准备再次出海。沿岸的补给点很少,就必须带足20天的食物,大量的西红柿、土豆、洋葱、方便面、啤酒、白酒、淡水、面包、罐头,吃的东西、救命的东西,塞满了船舱。


那个小岛出现在翟墨视野时,翟墨已经在大洋上漂流了二十多天,不见一个人影。当时,翟墨欣喜若狂,好像嗅到了人间的味道,那种花香那种感觉,使得体会到幸福是什么滋味,因为,在大洋里面航行永远是没有任何味道的。


在海图上看,这个岛应该叫做塔瓦,属于南太平洋波利尼西亚。刚好船也需要补给,于是就翟墨移帆向小岛航行而去。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,就用望远镜打探岸上,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。


一艘小木船出现在视线里,一个毛利男人站在船上,看上去大概四五十岁,肤色就跟黑色的礁石差不多。翟墨条件反射地警觉起来:是敌是友?要知道,就在一百多年前,这些小岛上还遍布着吃人的野蛮人。


对方看到翟墨同样也紧张起来,挥舞手里的鱼叉,嘴里大声喊着,似乎在确认翟墨的身份。翟墨觉得这个男人应该没有恶意,于是走上甲板,平摊两手,示意自己没有武器,也不是心怀不轨的海盗,甚至还把船尾的五星红旗指给他看,嘴里冲他大喊:“中国人——我,Chinese”。


看到翟墨手里真的没有武器,然后又看到翟墨冲他像见了老朋友一样地笑,毛利男人放低了手里的鱼叉。然后翟墨就比划着问他,哪里可以抛锚,想上岸去。毛利男人思索了一下,然后对翟墨勾勾手,意思是说:好了,你现在是兄弟了,随我上岸吧。


船抛锚之后,翟墨才有心思打量这座小岛。首先翟墨就被岸边的海水吸引住了。那漂亮,那颜色,画不出的,翡翠绿、宝螺蓝、珍珠白,沙滩是白色的,晃眼睛,而且沙很细,浪推到沙滩上那种声音就像音乐。


诱人的还有小岛上的丛林。高高低低的热带树,笔挺的树干,硕大的果实,就好像强壮的男人展露他们的雄性之美,和刚才沙滩碧浪的柔情万种相互映衬。头顶是蓝得没有一丝瑕疵的天空,脚下是温柔的土地,厚厚的草丛成了最好的地毯。海风徐徐,水鸟忽起忽落。


多么纯净的小岛!



七、塔瓦岛上自然的杰作

这个中年男人领着翟墨走进一个部落,其他的村民见到,都很尊敬地让开,这让翟墨刮目相看,敢情这哥们还是一高层领导?他领翟墨来到一间最“豪华”的茅草屋前面,示意这就是他的府邸。从房子的装修看得出,此人“非富即贵”,翟墨断定:他肯定是这个部落的酋长。


这是一个非常富足的岛。到处是椰子、面包果、芒果,鱼是一片一片的。航海的时候,翟墨不在水里叉鱼,因为觉得,在大海里,自己就和鱼一样,它们是同伴,航行已经够孤独了,为什么还要伤害唯一陪伴自己的朋友呢?但是到这个岛上,就必须要入乡随俗了,于是拣了一个地方练叉鱼,但一条都没叉着。每天叉四五条鱼就够吃了,生活节奏由此也异常的慢,可以说无所事事。


因为语言不通,翟墨猜想他们是毛利人,却不知道这个部落的名称。也许是很少见到无动力帆船的缘故,部落里的孩子们会在翟墨的船边晃来晃去看稀奇,大胆一点的还想往上面攀爬。


翟墨就住在酋长家里,家族中一名少女吸引了翟墨的注意。棕色的皮肤、诱人的身段,就像海水一样柔软宁静,就像那些野生岛上的植物一样充满活力,尤其是那双清澈的大眼睛,就像那海水倒映着月亮的光辉。


翟墨不免在心里惊叹:只有这样的小岛才能孕育出这样的少女,她是自然的杰作!


无论用什么标准看,她都是一位美丽的女子,周身散发着少女的活力与光芒。看见翟墨这样盯着她,她大大方方又略带羞涩地笑起来。翟墨猜,她应该就是自己身边这位酋长的女儿吧?


见面的第一餐让翟墨印象深刻。酋长夫人把一条做好的鱼端到面前,盛情难却啊。这条鱼盛在椰子壳里,汤是椰子汁做的,看上去十分美味。没有筷子,就用手抓着吃,酋长在旁边热情地打扇子,因为苍蝇和蚊子太多了。


翟墨注意到,小姑娘用一种很热烈的目光凝视着自己,这眼睛里有太多想要表达的东西,可以明显感觉到其中的温度。


打鱼归来的岛民们,到了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。其实他们从一大早开始就非常悠闲,即便是捕鱼晒网这样的大事,做起来也是松松散散。他们休息的时间很长,不是在睡觉就是几个人闲聊。


在这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宁静小岛上,翟墨住了几个月,几乎和每一个人都成了朋友。男人们请我喝一种发音叫“卡瓦”的酒,是用树根酿的,颜色像泥浆一样,喝到嘴里涩涩的,有些发麻。


女人们见到他则热烈地笑着,却不轻易靠近,因为酋长的女儿总是形影不离地跟着翟墨,带他去叉鱼,去吹海风,去散步……也许,在其他人眼里,显而易见,翟墨将成为酋长的“乘龙快婿”。


通过细心观察,翟墨发现,部落里除了酋长其他人基本平等,男人和女人在地位上也没有太多差别。人们都穿着草裙,有的还涂抹一些妆容。到了晚上,热闹的簧火晚会升腾起来,眼前就会有无数草裙摇曳,面包树和椰树的果实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芳香。


这天,就在人们跳舞的时候,酋长女儿凑近翟墨。她打起手势说,想去看看那条船。于是,翟墨带她来到船边。她的眼睛里放射出兴奋的光芒,冲翟墨笑了一下,讲出一大堆叽里咕噜的话,说罢用手在翟墨的胸膛上拍了一拍。


她的长发在风中飞舞,面容在银色月光下凝成黑影,更让人想象她的风情万种。


女孩指指船,又指了指自己,然后把两只手合拢在一处,伸向远方。翟墨明白,她想跟他一起去航海了。翟墨又惊又喜,安琪是拼了命要下船,而这位女孩却拼了命要上船。


但翟墨仍然克制住了自己,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,他没法带着一个完全无法沟通的女人上船。他向她解释,大海上是多么的危险,用手比划着船颠簸的样子,但她摇摇头,把一只手放在翟墨的胸口,然后头也贴过来了,好像在说:“我相信你,一定能保护我!”


那只手在翟墨的胸膛上游走,太平洋上的女人有种自然迸发出来的热情,手的温度是那样的炽烈,让翟墨顿时心跳加速。她的双眸注视着他,嘴唇在靠近。翟墨知道如果吻下去,也许就再也离不开这座小岛了——但是翟墨没有。


翟墨轻轻拿开她的手,捧起她那美丽的脸庞,碰了碰她的鼻子—这是毛利人的一种礼节——然后拒绝了她的要求。当他的脸贴近她的脸庞时,感觉一行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落。


那天晚上翟墨出现了少有的失眠。他体会到高更同志的幸福,塔瓦岛上的女人一点也不比大溪地逊色,这个地方也丝毫没有被现代文明污染。


翟墨辗转反侧,动过留下来的念头,要是他不航海,肯定就留在这里了。这里有吃不完的鱼、热带水果,可这是翟墨想要的吗?


“不,这不是我想要的。如果只贪图一种安逸的生活,那为什么不留在新西兰和安琪在一起呢?我就是要挑战大海,挑战自己,现在还不是我停下脚步的时候。”


第二天,翟墨决意向酋长辞行。大概宝贝女儿昨晚已经跟她的父母讲过这件事情,这个中年男子流露出一种无奈和惋惜。他和我碰了碰鼻子,然后叽里咕噜又发表了一通高见。我想那应该是一种祝福,因为他冲翟墨和善地笑着,就像中国人告别一个老朋友的时候说:“一路顺风,常来玩啊!”


解缆、起锚、升帆,翟墨又回到了大海的怀抱,就像《奥德赛》里面,俄底修斯告别美丽的仙女卡吕普索一样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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Keb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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